兒子的第一份工 (转)

兒子的第一份工 (转)


在某人上大學前的最後一個暑假,我和先生開始發愁。既沒有暑期學校,也不用再去讀SAT、AP,甚至連女朋友也吹了,一個teenager boy在家,霸著電視看球賽,餓了就問吃的。這怎麼對付?好歹是自己生的,更何況他四年高中都寄宿,難得在家裡長住,照理說我們應該愛不釋手。可事實上,他住得愈久我們就愈深深體會當初為何請他出去了。作息是完全顛倒的,半夜不睡早晨不起,走過必留下髒衣服及碗盤痕跡。年紀大了,跟在他後頭彎腰拾掇實在對不起自己的關節。我開始逼他兌現回家前的承諾:「你不是說好了這個暑假打工的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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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唉呀,我有上網試都沒找到合適的。」難道連麥當勞也不雇你?我盯他填申請表發送,真的石沉大海。電話店?不滿十八歲不行。波霸奶茶店?要女生。餐館?經驗不夠。幫停車場停車?看看他停車的技術,汗毛直豎。

他爸見我倆到處碰壁,抱著雙臂神氣活現地教訓:「你們現在知道謀生不易吧?」然後更神氣地加上,「兒子,你要能找到工作,每賺一塊美金我match你一塊。」明擺著有恃無恐。我不死心地說:「路口有家補習班,去看看他們會不會用你。」

看著他進門,我坐在車裡,不料他一進去就不出來了。這是個好現象,他得到了試工的機會!「做什麼?」「明天是搞電腦。」我聽了捏把冷汗,「兒子,你的電腦水平跟我差不多…。」

第二天,一個滿懷憧憬的青年去上工了。電腦搞完,又兼私人家教。兒子向來看不起只重分數的書呆,但這下發現,他滿分的SAT得到大票人崇敬的眼光,便聰明地為漢堡折腰了。又過了幾天,他回來得意地說,有許多中國學生暑假來體驗,特地請他去以「在美國長大的亞洲孩子」身分演講,待遇從優。

不管怎樣,好處是挺多的。為了天天準時上班,他也準時睡覺,一早起來自己弄早餐。以前動不動就想出去吃,現在一聽「你領了薪水也請爸媽吃頓飯吧!」馬上舉手說「在家吃又健康又實惠!」而在拚老命工作後看看支票的數字,也知道問:「我打工一個鐘頭才九塊,為什麼你的醫生夥伴九十塊?」我的答覆很簡單,他將來要幹嘛我從不干涉,不要說自己的passion是一行,到時又羨慕地望著另一行的收入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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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我回家,見到一張奸笑的臉,和一隻伸出的手。「老爸說賺一塊他貼一塊,到目前為止這裡是總數,一千兩百,我要存到新開的戶頭裡。後面還有更多會來,付錢。」我拿他的薪水支票去他父親眼前晃,聽到的是:「哎喲,真要我掏口袋啊?」

但老公略有皺紋的眼睛裡笑意還是明顯的。